总有人和我说干这行迟早遭报应,但我觉得我生来就是干这行的命。我没有斩草除根、赶尽杀绝的魄力,但我又确实享受那种位于风暴中心,牵丝织网看着一只只飞虫或是挣脱束缚或是自取灭亡的充实感。所以我就想,做个情报商吧。各处隐秘汇聚于此,而我只需稍加提滞,事态就会转向我的期望,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就兴奋得近乎脱出胸膛。
我很擅长这个,情报链与买卖被我经营得很好。需要我出任务的次数越来越少,只身赴险的肾上腺素少了,我也开始接触相对而言更加平静的生活,贪婪地享用成型组织结构庇护下的控制欲。
很清澈的一双眼,清澈到空无一物。
后来我才知道,只要她认真起来,这双眼竟然也能锐利得容不下任何东西,撕碎一切。
对刀有感情并不算超出我的预期,我知道我就是这种人。
想让她认真起来,却又不想她太认真。我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人。
我已经分不清了。到底是因为猫太像她,我才会爱心泛滥地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小东西。还是因为她太像猫,让我所有的“不忍心”都具象化成了她。不过这些都不重要,我只需要知道结果——我爱她。
我喜欢她慵懒地窝在沙发里昏昏欲睡晒太阳的样子,特意挑了一间采光很好的屋子做办公室,还置办了又大又软的沙发。她气急败坏要抓人的样子也很可爱,所以我偶尔也会在真正炸毛之前稍微逗逗她。
我想过拥有她,但她就是她。她是我的刀,是我想象中的猫,是埋头吃饭不说话的公司职员。这些都是每一片的她,只有完整的她才是她。每一面都是她,她不该成为单单哪一面。她宁愿相信我这个向来靠谱的老板敷衍她,也不愿意相信我把她看做“猫”。我也可以理解,就像我也不会去想凭借做一条狗来得到她的爱。
同样,我只是我,因此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。
她不愿意做猫,我也不希望她做猫。我不愿意做狗,想必她也对此不感兴趣。我们只能做自己,也只希望对方做自己。
这么一想我们没准真是,注定不能在一起的,天造地设的,一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