轮番噩耗莫名让祁母平静了下来,她见了苏su,只平淡问:“都收拾好了么?好了便到偏门那边,准备出发。”似乎连苏su都没认出来,转身离开了。
苏su回头,看着没有声息的老太君,为她整理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花白头发,将手中挂着的棉衣披在她肩上,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老太君在世族最为风光鼎盛的时候嫁进来,在这百年大族分崩离析之际带着最后一点尊严与荣光溘然离去,至此,这摇摇yu坠的杭州祁氏也就陨落了。
苏su来不及难过——在动乱之中,一个人的离世太渺小,在一个家族的消失、一座城池的沦陷乃至于一个王朝的覆灭面前显得微不足道。
夜se之中越来越多的人在偏门前聚集,一个个眼中都是空洞洞的,带着迷茫与恐慌。半晌祁母走过来,目光冷冷将众人扫了一遍,开口道:“开门罢,出去了都不要做声,以免招人注目。”
众人低低附和,管事拆下了抵住后门的大圆木——十几天前外头有人夜里尝试偷偷破门,这上好的木料便抵在这儿了。
大家趁着夜se出了门,小巷内黑漆漆的,一点人气也无,初春夜晚的料峭寒风灌进来,乍一听好似呜咽的哭声。
有人忍不住,也小声哭了起来。祁母听得心烦,低喝了一声“闭嘴”,那声音才勉勉强强被咽下。
行至巷尾,还没来得及走上城内大道,一行人突然被拦住了。
拦路的是一群面熟的男男nvnv,看样子是从前在祈府g事的仆役,眼下都已饿得面h肌瘦,形容枯槁。为首那人看着众人携带的大包小包,慢悠悠咧开嘴笑:“祁夫人,您这是要去哪儿?”
祁母认出了此人正是从前在自己房前侍奉花草的园丁,一时间面se紧绷:“崔五?你想做什么?”
园丁ch0u出准备好的小锄,他身后众人也哗啦啦提起各se“武器”。园丁y沉道:“俺们这些人给你祈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,如今遭逢乱世就被几两银子打发了——祁夫人,你以为天底下有这等好事?”